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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'Dilemma' at hand in NBA lockout
NBA封館裡的賽局理論
「囚犯困境」如何和NBA勞資談判扯上關係,還有這會如何影響結果
By Larry Coon
Special to ESPN.com
聽起來似乎很難理解。無法就分一塊40億美金大餅的方式達成合意,所以NBA球員和老闆現在要把這塊餅浪費掉,讓每個人都吃不飽。
當日前的談判無法達成結論時,聯盟毫不猶豫地取消了2011年到2012年球季前兩週的比賽。他們現在把希望寄託在仲裁上。如果失敗,預期兩邊會先行撤退,重新整軍,然後取消更多比賽的決定就在眼前。
怎麼會這樣?他們曾經那麼接近合意-根據大多數的報導,聯盟同意給球員50%的收益,而球員堅持要53%。為什麼他們不能就取個平均數?結果他們沒有就這樣均分掉這1.2億元,反而僵持到現在。
這個後果很嚴重,就像David Stern會說的。平均每個禮拜讓全部球員付出8,200萬元。如果球員已經付出的代價,已經超過假設他們同意老闆提出50%的結果,而且如果沒有在12月16日前達成合意,他們就會來到為期六年合約的臨界點。老闆們也在賠錢-有人預估如果球季取消,代價會高達10億美元(包括制服組薪水、利息費用、場地租約等等)。
如果簽下合約有這麼多好處,取消比賽有這麼多壞處,為什麼他們找不出解決之道?
事實上這種現象不只在NBA出現,甚至不只是勞資談判才有。甚至這個結果也是可以預期的。數學中有一塊稱作「賽局理論」(Game Theory),將衝突比擬作簡單的賽局。記得「美麗境界」("A Beautiful Mind")的John Nash嗎?Nash因為他在這個領域的成果得到諾貝爾獎。「零和遊戲」這個用語也是出自這裡。
賽局理論被運用在經濟學、演化生物學、電腦科學、社會科學、政治學和物理學,而且它可以幫助我們了解NBA勞資談判。我們可以用所謂的「囚犯困境」(Prisoner's Dilemma)作為現在情況的模型。
舉個經典的例子:
兩個人被逮捕了,但是警察的證據不足以使兩人被定罪。所以他們把兩人分開來囚禁,並且提出相同的提案-如果指認另一方,而另一方保持緘默,那麼他就自由了,而另一方得關上一年。如果兩邊都維持緘默,兩邊都會以微罪關上一個月。如果兩方都指認對方,他們都會被關上三個月。兩個囚犯不能彼此對話,但是他們兩人都知道面對同樣的提案。
如果你是其中一個囚犯,你會怎麼做?你會主動指認同伴嗎?也許你會重獲自由,或者你會被關三個月。如果你保持緘默呢?也許你會被關一個月,但是如果你的同伴指認你的話,你就得關上一年。這個例子顯示了兩方看起來都應該要同意,但是為什麼沒有一方願意這樣做。
這就是我們在勞資談判僵局中看到的。兩邊合意再合理不過,因為可以讓球季開打,然後得到豐厚的薪資。但是說的比做的簡單,而兩邊似乎願意犧牲掉全部40億元的收益。兩邊都好像是囚犯困境裡的囚犯。
這個賽局告訴我們,最好是採取主動的方式,因為被動會帶來麻煩。兩邊都希望得到超過40億元50%的部分,都表現出積極且無法和解的態度。不管你是NBA理事長、NBA球員工會總裁或是面對牢獄之災的囚犯,你開始的時候都是盡量耍狠。你希望嚇退對手。
賽局的階段
囚犯困境只以單一賽局的形式發生,但是這不能完全反映現在進行中的勞資談判。勞資談判不是單一賽局,就像撲克牌也不會只有一局一樣-你先前的行為影響了對手未來回應你的方式。我們真正面對的是一連串的賽局,隨著時間過去,強度慢慢提高。
在第一場(或是前幾週)的談判,沒什麼攸關利害的情形,因為浪費一個禮拜沒什麼大不了-季賽還是可以如期開打。既然不會有收益損失的成本,不管是老闆或是工會都利用這個時候虛張聲勢。
那只是第一階段。現在我們進行到第二階段。從這時開始,每次喪失合意的機會都會導致比賽收益的損失。現在開始,擺出姿態而不相互合作會對雙方財務造成影響。
兩邊為了一塊40億元大餅的3%互相爭執。六年下來這大約會是7.2億元-這是好大一筆錢,讓兩個禮拜的收入看起來微不足道,讓這些小小的百分點看起來像是值得一搏。以長遠來看這似乎很瘋狂,這就是為什麼兩邊現在坐下來合意比等到2012年1月要合理得多。但是這不可能會發生。
我們也要記得,一場複雜的談判不能被簡化成一個簡單的數學等式。其中包含了無數其他的因素,比如說自我意識、為未來談判的策略角度、系統性的取捨問題。但是收益分配是最大的問題。解決這個,其他問題也會水到渠成。
賽局的強度
老闆們顯然焦慮地想要測試工會成員的決心(還有口袋有多深),因為他們堅信自己會贏得這場等待的賽局。但是到了某個時點,老闆們付出的代價會巨幅提升,因為損失的比賽有些應該會被全國轉播。然後在一月左右,兩邊付出的代價會竄高到20億元,因為屆時他們要面對整個球季取消的決定。工會成員收不到支票,老闆們從籃球相關收入得到的金錢也很少。
那會是我們進入囚犯困境的最終階段。兩邊會用災難性的後果來恐嚇對方,但是同時也會釋出想要和解的訊息-就像John F. Kennedy在古巴飛彈危機時和Nikita Khrushchev的應對。兩邊都會威嚇要取消球季,但是也會找到方法退讓,以符合對方的需求。如果把囚犯困境當作模型,為了要挽救整個球季,兩邊都會退一步採取消極的立場。
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?可能吧。一兩個禮拜損失的收益不足以動搖談判。一兩個禮拜比賽被取消成為沉沒成本-如果你談的是要不要在球季的第八週開打,和你們兩邊已經流失的七週利益沒什麼差別。但是如果整個球季危在旦夕,可能的損失完全壓倒了一兩週的收益。他們越接近完全沒有回收的時點,他們就越得把這個可能性納入決策考量。
如果一個球季被取消還不夠糟糕,到了2012年初兩邊還沒有結論,賽局的強度又會再度提高-如果整個球季被取消,球員可能會解散工會。如果這件事成真,最終的訴訟戰可能浪費掉2012年到2013年球季,甚至2013年到2014年球季。如果球員勝訴,還會導致老闆鉅額損失(每個球季最多60億元)。
賽局裡的選手
有更好的解答嗎?當很多人要求結果時,老闆和球員間內部的賽局排除了簡單答案的可能性。工會和聯盟都是由很多人組成的,其中的成員也有各自的動機,而這因為每個人所賺的錢、所存的錢和願意冒險的程度而有所不同。換句話說,聯盟和工會也都有強烈的內部勢力。
這些勢力以兩種層面影響談判。首先,老闆和工會都可以用簡單的多數決通過勞資協議。對於老闆來說,堅持硬上限的鷹派得要說服中間派說,損失比賽的風險可以用換回更大一塊餅來彌補。相反地,鴿派得要說服中間派說,最好是趕快開打,不然損失會對他們的財務產生重大影響。
在球員間,高薪球員存的錢比較多,球員生涯也比較長。相反地,低薪球員的生涯比較短,存的錢可能也比頂尖球員來得少。他們在漫長的封館期間損失最大-但是頂級的工會成員在整個過程卻比同儕更有影響力。
這些勢力造成的第二大影響,是「分而擊之」("divide and conquer")的可能性。老闆和工會都想要呈現一條團結的單一陣線,因為根據自己利益的分化,會削弱談判的基礎。這讓人想起電影「教父」("The Godfather")裡的一幕,Don Corleone告誡自己的兒子,不要告訴家族以外的成員他的想法。
弱點在囚犯困境裡和合作不一樣-那表示你無路可走只能投降。合作意味你願意討論出一個解決之道,可能讓你的對手更接近到可以達成雙方合意。
從我們目前為止看到的情況,老闆(鷹派)和球員(頂尖球員)間的勢力顯然阻礙了早點解決的可能。
現在可以做什麼?
上個禮拜,David Stern向球員提出了50-50均分的提議,雖然老闆們從未就這項提議進行表決,但是你可以假設Stern有信心可以說服他們。但是這也沒有進入球員投票的階段,因為少數頂尖球員直接拒絕了,維持在53%的立場。
兩邊應該同意各自就這個提議進行秘密投票,因為已經看到一週又一週等待的懲罰。投票應該由可受信任、與兩邊沒有關係的第三方舉行,兩邊都可以維持自己的投票秘密。如果超過一半的投票者同意,這個提議就成立而且有拘束力。
秘密投票可以除去老闆和球員間不同勢力的障礙,以免囚犯困境導致繼續失控到2012年初。簡單的投票可以因此省下15億元,而且可能達到的結論,也許會跟兩邊再耗一年之後的結論相同。
另一個可能性是引進外部中間人,這樣可以維持這場賽局不致走偏。工會執行董事Billy Hunter說兩邊會和政府派出的仲裁人見面。這樣的仲裁人是不是可以說服兩邊往前走一步,走出先前自己畫下的線還有待觀察-囚犯困境告訴我們為什麼兩邊不傾向現在談出結果。然而,一個仲裁人可以協助調合內部勢力,讓兩邊更接近合意。
乍看之下也許難以理解,但是勞資談判的兩邊正如囚犯困境所預期的行為。唯一的問題是,他們能不能自己玩到終點,或者發現就算其中一邊贏了,其實兩邊都輸了。
作者附註,波士頓地區的會計師,也是耶魯MBA的Edward Gleason是作者在勞資談判議題經濟學層面的顧問,對本文幫助甚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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