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on Artest﹝或者應該叫他Metta World Peace?﹞再度因為粗暴的行為面臨禁賽,Ben Wallace即將最後一次穿著活塞隊球衣在奧本山宮殿球場比賽,底特律活塞隊和印第安納溜馬隊今天進行了一場比賽,或許這是重新回顧奧本山大亂鬥的時間了。
The Malice at the Palace
An oral history of the scariest moment in NBA history
By Jonathan Abrams on February 29, 2012
「我想我們很多 人在那天作了許多自私的決定。我做了一個自私的決定,不再去試著勸架,反而去挑釁Lindsay Hunter和Richard Hamilton。那是我個人自私的決定。Ron做了一個自私的決定衝到觀眾席。我們都做了自私的決定,但是在此同時,我們也保護彼此。很難說那是好還是壞。」
— Stephen Jackson
即便過了十年,那幅影像還是一樣震撼。在一場大勝底特律活塞隊的比賽,一杯水濺在Ron Artest身上。他跳到奧本山宮殿的觀眾席裡,也跳進了運動裡最醜惡的一幕。傷害接踵發生。球員毆打球迷,球迷毆打球員,椅子亂飛,瓶罐亂擲-在幾秒鐘內,球員和觀眾之間分隔的那道無形的牆消失了,運動場行為的社會契約被撕成碎片了。
那個晚上發生的事導致了接近1,000萬元的罰金,146場禁賽。大混戰讓溜馬隊從冠軍熱門變成季後賽邊緣的球隊,最終掉進了毫無希望的樂透區。Artest開始了一趟奇異的旅程,讓他從全美最令人討厭的運動員之一,變成Metta World Peace。Stephen Jackson和Jermaine O'Neal的生涯在瞬間留下永遠的汙點,這是沒有人可以預料得到的。媒體對於安全、球迷行為和球員及觀眾間的脆弱關係的討論延續了好幾個禮拜。這是NBA最可怕的夢魘:確認了他們的球員是一群被寵壞的惡棍。
「大概有超過六種因素導致了這場混戰的發生。」印第安納星報主跑溜馬隊的記者Mark Montieth說。「如果Artest沒有對Ben Wallace下重手犯規,那就不會發生。如果Ben Wallace不是像那樣的反應,那就不會發生。如果裁判控制住了場面,那就不會發生。如果Artest沒有躺到紀錄台上,那就不會發生。如果球迷沒有丟出飲料罐,那就不會發生。這是一連串的事件。你拿掉其中一項,整件事情就不會發生。」
我們盡可能地訪問了當初參與的人和旁觀者,建立了這份口述歷史-以下列出了所有人在2004年11月19日當時的職位。或者,像是後來成為NBA歷史上最惡名昭彰的一夜,它被稱為「奧本山大亂鬥」。
具有宣示意味的比賽
球季剛開打兩個多禮拜,但是這場比賽對兩邊來說都很關鍵:星期五晚上由ESPN轉播,衛冕冠軍的底特律活塞隊才從激烈的東區決賽中擊敗了溜馬隊,人們都記得第六戰Artest對Rip Hamilton那記惡性犯規。Jermaine O'Neal和Jamaal Tinsley在那第六戰中帶傷上陣,溜馬隊為此煩躁了一整個夏天,認為他們才是實力比較好的球隊。兩隊都小幅修補了陣容-底特律的替補Corliss Williamson、Mehmet Okur和Mike James離隊,但是Antonio McDyess、Carlos Delfino和Derrick Coleman加盟;印第安納交易掉Al Harrington得到Stephen Jackson,但是恩怨依舊。
Jermaine O'Neal(溜馬隊前鋒):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好。我們靠著天份贏了61場球。在這個聯盟裡,這和成熟度、經驗和天份有關,而我們感覺自己都具備了。我們真的這樣覺得。
Anthony Johnson(溜馬隊後衛):我們陣容基本上沒有變動(和2004年東區冠軍賽相比),甚至可能更好了。
Darvin Ham(活塞隊前鋒):在我們和溜馬隊間有著很深的世仇關係。那時候溜馬隊教練Rick Carlisle剛離開我們。我們有著類似的打球風格。
Mike Breen(ESPN那晚的球評):這是那種球季初的大對決之一。
O'Neal:我們都不喜歡對方。這是那種老式的尼克和公牛間的世仇,我以前常在電視上看到,球員會彼此推擠等等。這是我們的想法。
Scot Pollard(溜馬隊中鋒):當你在季前賽、季賽和季後賽不斷碰到同一個對手時,就發展了世仇關係。就是這樣。當我在沙加緬度時,我們對湖人隊也有同樣的感覺。你們一年要交手六七次或更多,你會開始更熟悉那些傢伙,你會開始有些恩怨。
O'Neal:我們感覺他們擋住了我們。我們比較年輕。我們比較好。我們比較有天份。我們知道自己很好-那時候我們的戰績是最好的,而他們是冠軍。他們在說:「我們是王者。我們是最後一艘浮著的船。你得要擊敗我們。」世仇大概就是這個樣子。
Mark Montieth:Ron打得很好。你如果看到他開季前七場比賽的數據,他打得非常好:平均超過20分,三分球命中率是生涯最高。在對上底特律那個晚上,他在第一節就得了17分。他可以投進三分球。他們就是主宰了場面。
活塞隊在第四節一度把差距拉進到五分,但是接下來10投不進。印地安納靠著Austin Croshere和Stephen Jackson的連續三分球又把比數拉開。但是比賽變得越來越火爆。剩下6分43秒,Rip Hamilton在搶下防守籃板之後,賞了Jamaal Tinsley背後一個拐子-溜馬隊板凳席有些騷動,但不是毫無來由;這可以輕易地構成一次惡性犯規。剩下1分25秒,活塞隊落後11分,Wallace在賞給Artest一個火鍋後,把他撞到籃架上(沒有被吹任何犯規)。當Jackson站上罰球線罰進兩分,讓溜馬隊取得97比82領先時,比賽只剩下57秒。
Sekou Smith(印第安納星報主跑NBA的記者):比賽剩下三分鐘時,Mark Montieth靠過來對我說:「老兄,這些犯規下手越來越重。」他不斷說著裁判得要控制比賽。
Stephen Jackson(溜馬隊後衛):比賽快結束時,我記得隊上某個人和Ron說:「你現在可以撂倒一個。」我確實聽到了。我認為那時在某人罰球時。有個人跟Ron說:「你現在可以撂倒一個。」,意思是你可以對某個在比賽裡有衝突的人下手犯規。
O’Neal:我記得有人這樣說。但是大概兩三分鐘前我已經被換下場。我們徹底擊垮了他們。你可以感覺到仇恨。
Mike Brown(溜馬隊助理教練):你可以看到Ron和 Ben之間有些摩擦。先是一次犯規,然後再一次犯規,然後是衝動邊緣的犯規,然後就不只是犯規的問題了。比賽失去控制。我希望裁判把兩個球員都趕出去。
Mark Boyle(溜馬隊電台轉播人員):沒有理由那些人還在場上。我很驚訝。這是一場激烈的比賽-帶著一點世仇。但是那場比賽的勝負已分。
Larry Brown (活塞隊教練):我不認為那場比賽差距有這麼大,以致於你要讓一位球員上場打45秒鐘這般羞辱他。
Montieth:Reggie Miller沒有打。Anthony Johnson沒有打。Scott Pollard沒有打。這些人都穿著平常衣物。放Carlisle一馬吧-他們那天晚上人手不足。
Jackson:要犯規的話找Ben就錯了,因為如果我沒記錯,他哥哥剛剛過世,所以他還在經歷那些問題。我防守Ben的時候,我讓他得分。我試著要讓比賽時間跑完。然後Ron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打了他。我的反應像是「這是在幹嘛?」我完全沒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。當那件事發生時,後來事情都發生地很快。
Boyle:Ronnie在籃下對Ben犯規,Ben推了Ronnie一把,Ronnie後退,然後衝突慢慢蔓延到記者席。
Ben Wallace(活塞隊中鋒):他說他要打我,而且他真的打了。這只是其中一件事。這發生在衝突中心。
Larry Brown:聯盟裡每個人都會狠狠地下手犯規。在特定的時間和地點。也許你讓某個人站上罰球線,只是試著不要讓他在比賽後段輕易上籃,要他得從罰球線上得分。但是當比賽結束時,我不認為聯盟裡有太多人會試著去傷害別人。這有點不尋常,而我認為這也許是Ben有那樣反應的原因。
記分台
兩邊很多球員都要把生氣的Wallace拉離開Artest,而後者最後(難以理解地)決定躺在記分台上,等一切結束。這些緩慢的反應-Wallace生氣、隊友推擠、裁判爭論-讓事情進一步升溫。
Donnie Walsh(溜馬隊總裁兼總管):Ronnie的確嘗試要脫身而出,因為我們告訴他:「如果你覺得自己太興奮了,讓自己脫離這些,好好整理一下思緒。」這是為什麼他會跑去躺在記分台上。這樣他才不會太興奮,然後做出一些錯事。
Tom Wilson(底特律活塞隊和宮殿運動及娛樂公司執行長):當他躺在記分台上時,就把天然的屏障拿掉了。你和觀眾之間再也沒有距離。一般來說,球員有板凳席。不然你得要爬過椅子,或是爬過記分台-就是需要這一瞬間,讓你不會做一些瘋狂的事,或是讓其他人有機會抓下你。
Montieth:就某種程度來說,躺在記分台上是種消極的挑釁。他抓起一組耳機,像是要打電話給家裡的人。他有點太過嘻鬧。在他心裡,他想的是:「看,我可什麼都沒做。我要試著做乖學生。」但是結果不是這樣。
Boyle:我們之所以有耳機,是因為我們準備要找球員過來做賽後訪談。我們認識Ronnie一段時間了-我們不可能在那樣的情況下,把一根麥克風放在Ron Artest嘴前。那支麥克風沒有開。
Wilson:簡直就像「我很酷」的反應,讓你自己超脫這一切,凌駕所有人。我認為這是觀眾看待的角度。
Boyle:我們大概有六個助理教練,有一群人在那邊,只因為教練喜歡他或是欠誰人情。這在那些日子很常見,龐大的教練團。當Ronnie躺在記分台上時,其中一個助理教練,一個叫做Chad Forcier的年輕人摸摸他的胃,好像Ron是他的寵物狗一樣,而我心裡想:這些人為什麼不把他帶走?
Montieth:Artest把耳機戴起來,Reggie Miller則把它拿掉放下來。Reggie跟著Artest,並且在控制場面上做的很好。
Boyle:我們隊上有些人就是愛嚼舌根。Stephen Jackson在找人打架。他情緒高張。Ronnie躺在台子上。Ben不是會退縮的人。這是一群錯誤的組合。
Mike Brown:沒有人勸活塞隊球員讓步。我認識,而且關係還不錯的球員是Ben。我走過去試著抓住他,並且和他說話。他的綽號叫Debo,所以我希望叫個綽號喚醒他。所以我說:「Debo,Debo,這不值得。快回去。Debo,拜託。」他動作開始慢下來,最後終於停下來。
Jackson:最讓我失望的是-當我們試著要拉開Ben和Ron之後,很多Ben的隊友還在放話。等我幫忙把兩人分開之後,我站在Rick Carlisle旁邊,我看到Rip Hamilton和Lindsey Hunter。我聽到他們在放話,於是我想,好吧,他們沒有要試著分開兩人。他們還在亂講話。讓我來看看他們想要幹嘛。
Hunter:我試著要阻止Rip,因為Rip大概只有140磅,而且就像是我的弟弟。所以我說:「Rip,坐下。趕快讓開免得你受傷。」Derrick Coleman則說:「拜託,快把這些人帶離開這裡。」所以我走出去,剛好Stephen走向前開始說話。聽著,我會拳擊。我太老了不能去打架,所以我想:「我不適合在這些人面前打架。」但是我已經練拳擊長達九、十年了,所以那對我來說沒什麼了不起。
Jackson:那時候我已經進入打架模式。我心裡想:「你們太不尊重人了。我們試著要勸架。所以如果你們想打架,我就奉陪。」四周全是一堆噪音,一堆垃圾話。
Hunter:在那樣的情況下,你想要保護你的隊友和自己。我試著要確定沒有人從背後襲擊我們。我記得我有點強裝出笑容,表現出「Jacko,你知道你不會想在這麼多人面前打架的。」然後我們差不多分開了兩邊的人,只剩下雙方怒目而視,沒有再更嚴重。人們不知道Rip是個會激烈競爭的人,而Rip那時候已經失去控制了。他的情緒真的很激動。
Jackson:我和Rip是很好的朋友,真的很好。但是在那時,情緒非常高張。他們不爽是因為自己被痛宰。我們大概領先他們15分。他們很不爽,所以有點半煽動性地想要開打。所以我那時候說:「如果你想要,那就來吧。」
Boyle:Tommy Nunez Jr.是在場其中一位裁判。他瘋狂地試著要分開大家。Ron Garretson好像要把自己藏起來,而沒有人記得第三位裁判是Tim Donaghy。
Tim Donaghy(NBA裁判):只要Artest和Wallace彼此分開,我們認為就不會向上發展。
Smith:當這陣混亂開始時,Garretson站在中場。他從場中間一路跑到另外一邊的底線,遠離Artest和Wallace等動作發生的記分。
Donaghy:在我們試著要把他們分開,但是發現不可能後,就試著退後一步,看看會發生什麼事,所以當我們重新恢復比賽後,可以比較清楚誰應該被驅逐出場,還有我們應該做出什麼行動。
Jackson:他們在讓被驅逐出場的人回到休息室這部分作的很糟。這部分真的很糟糕。他們在維持秩序這方面做的很糟糕。
Montieth:人們抱怨裁判,像是Joey Crawford還有他犯規吹的很快。我保證如果Joey Crawford在那場比賽吹哨,這一切就不會發生,因為他會控制住一切。他會吹技術犯規,把球員弄出場。
Ben Wallace:很難說像是「我不會再這樣做」或者「我不會那樣做」,因為在類似的情況下,你不會知道自己會有什麼反應。這是一個特別的情況,這麼多事情以如此快的速度發生。
Jim Gray(ESPN場邊記者):活塞隊是問題所在。是活塞隊引起這件事,活塞隊球迷和Wallace是挑釁的人。
Jackson:我當然希望可以在控制住Ron上面做的更好,讓他跑到記分台去,讓他把耳機戴起來。我認為我們全隊都有責任。如果我可以回到過去,我會把全隊召集起來,我們會就站在板凳席前面,保持冷靜,想一想整體的局面。
潑濺
在Wallace推了Artest之後,Artest在記分台足足躺了90秒,底特律球迷對他大出穢言。在場上打球的10位球員(印第安納的O'Neal、Artest、Jackson、Tinsley和Fred Jones;底特律的Ben Wallace、Rasheed Wallace、Hamilton、Hunter和Smush Parker)和兩隊教練聚集在場中-注意力擺在Wallace上,因為他無法冷靜下來-其他人都待在他們的板凳上。不知什麼原因,沒有人把Artest拉下台。不爽的Wallace終於決定把臂環往Artest的方向丟去。
Mike Brown:Ben不再朝著Ron衝過去,但是他把臂環拿下來,從我手臂下方向Ron輕輕丟出去。當這發生時,我轉過身去看看丟到哪裡,很明顯它沒有打中Ron-但是有點像是打開了洪水的閘門。
Gray:我坐在記者席,距離Ron大概兩三尺遠。我說:「Ron,不要離開這裡,我想要你做一段賽後訪問。」他說OK。大概不超過20秒,天外飛來一樣東西,打中他的胸口。
Bob "Slick" Leonard(溜馬隊電台轉播球評):當那大片啤酒從我們後面潑灑過來時,我的手在Ron身上。
Mike Brown:你知道幸運物。當那個球迷把啤酒或是可樂或是隨便什麼東西丟出來時,他不能更幸運了。
John Green(向Artest潑啤酒的球迷):我沒有想要打中任何人。當我丟出杯子時,我忘記物理定律了。我希望不會有人在宮殿球場丟擲任何東西。
Ron Artest(溜馬隊前鋒):當我被液體潑到時正躺下-冰塊和杯子在我胸口和臉上。在此之後,我都是為了自衛。
Jackson:當有人把東西丟到你臉上時,任何人都很難不會想回敬對方。
Gray:他立刻站起身,跳過電台工作人員。
Wilson:這真的就是那種在電光火時間發生,但是又慢得好像慢動作鏡頭的事情。你就好像「不不不不不不不不……」
Boyle:不管是出於直覺還是反射,我就往前站,而Ronnie踩過我。我有五根肋骨骨折。好笑的是我老婆跟我說:「如果你可以擋住Ronnie,不讓他走到觀眾席,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。」我就說:「如果我可以擋住Ron,不讓他走到觀眾席,我就可以去打NFL了。」我的搭檔Slick Leonard比較聰明-他趕快離開火線。
Leonard:Mark擋到他的路,所以Artest直接跑過他。當我看到時,我說:「趕快回到記者室,直到這件事結束。」
Mike Brown:「我跳過要抓住Artest。這純粹是種反應,因為我知道如果他走進觀眾席,不會有好事發生。我沒有抓住他,所以很自然去追著他跑。我不知道怎麼就跑到觀眾席了,但是我的確站在那。」
[待續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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